暗示战争后遗症:D
没有回复，我失去动力了，先坑一会儿（跑.jp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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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四章】
（—）
世界在扭曲。
佣兵站在尸骸遍野的战场上，近乎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——暗坑里的浮肿死尸也好，毛瑟枪与刺刀边上逐渐隆起的弹壳小丘也好，远处像纺织品中复杂针脚般纵横交错的战壕*也好，都是司空见惯的场面了。他抓着肩上温度灼人的枪管，毫不意外地发现结茧的手指腹突然布满了划痕，连微微变形的指甲也不知何时被枪药熏黑。
又是……这样。
黑发的士兵无意识地张开嘴，嘴唇上结痂的细碎伤口再度裂开，他无视那密密麻麻的痛，像是撕咬军粮一般吞咽着腥臭的空气。即使烟尘弥漫的战场上只有凌冽的风，但身着薄衣的他依旧浑身发烫，从肺到口鼻似乎都要滚出来火一般的热。
——如果真的能被烧死就好了。
什么时候，这种惩罚才会结束。
他低头看着脚下瘆人的血团与断肢，那些扭曲的死者随着芥子气*开始匍匐蠕动，像是无数的牛虻趴在他的身上。血液一点点被抽取吸干，筋肉一条条被啃噬咀嚼，骨髓跌落在血池里，就像是碎蛋壳在蛋液里一般晃动。所有的尸骸都在朝他涌来，宛如无药可救的瘾君子一般分食他的血肉。它们簇簇低语着，最终无数的声线合成了一道诅咒——
「为什么只有你活下来了？」
kara猛然睁开了眼睛。
（二）
痛。
kara费力地眨眨眼睛，眼前的世界炸碎成了无数小块，黑白灰单色调的闪烁斑块蹿得他眼睛疼。他只感觉自己的颅脑跟着这些运转轨道为∞的色块一样，扭转了二百七十度后流着淅淅不明液体径直指向地面。痛，好痛，为什么身体动不了，我是被什么东西绑住了吗？枕头底下的枪和匕首还在吗？
年轻的退伍士兵迷迷糊糊地发着愣，他神经质地扭动着僵硬的躯体，努力从并不存在的绳索中挣脱出来。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发现缠在身上的布料不过是拧成一结的床单罢了。
托噩梦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恨所致，佣兵身上的衣物和床褥全被冷汗浸透，抽搐的胃袋里也有什么浓烈酸涩感的液体在涌动。他疲惫而缓慢地坐起身来，努力抑制着呕吐的欲望，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褪去发黑的视野。黯淡的蓝眸在昏暗中缓慢地将模糊的视线摆正，又随着室内干冷的空气四处游荡，最后附着枕边的镀锡怀表上。
凌晨4点44分。
这次……比平时多睡了快一个小时啊。
——说起来，好像有谁说过“4”是个不吉利的数字来着*。
Kara怔愣了一下。他记得以前好像是有谁对自己这么说过来着，在敌军轰炸结束后的碎石瓦砾上，在浸满斑驳血迹的黄土之上，似乎是为了鼓励他而转移话题用的蹩脚笑话。
那时候他还是个新兵蛋子，被队里的老油条戏称为雀斑小子*，上了前线就吓得只会跟在同伴身后推推搡搡，在尸臭与火药味齐飞的战壕里拖着少了一只的军靴吃力前行。如果不是那个同伴的话，他不可能撑过战火涤荡的阿富汗。
那家伙……叫什么名字来着，现在还活着吗？
佣兵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两下。
他理应记得的，那是他可以将背后托付与之的战友。但无论怎样搜刮脑内贫乏到近乎空白的记忆，都记不起朋友的音容笑貌。
能够回想起的，只有色彩斑斓到扭曲作呕的片片残影，末了拧成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酸腐味与仅剩自己一人的血色。
耳鸣不已，头疼欲裂。
kara盯着怀表的两根指针规律转动，反复吞咽着酸涩的涎水，就仿佛自己急促紊乱的呼吸声也会随着呲嚓声归为平静。应该去吃药了。他这么想着，却并没有付出行动。庄园主寄来的镇定剂并不多，每日一次的剂量也仅够支撑到五天后。至少得等到三天后的晚宴——
腹忖间，佣兵的指尖又开始无意识地颤抖起来，手无寸铁的不安感令他本能地想要寻求武器来自卫，直至裸露在外面的脚心碰到黏湿布料的触感才让他稍稍回过神来。
……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这么憔悴窝囊的样子要是被爱着我的欧狄沃特*们看见了可不行。kara定了定神，手向着枕头下的匕首摸了过去。正好现在这么早，苍穹之上的尼克斯（Nyx）女神也尚未收拢那层层叠叠的绸缎裙裾*，不如就趁着宅邸里的其他人尚在梦乡之中，先将这座古怪的庄园探索一番吧。反正明面上我也是庄园雇佣来的保镖，即使出了事也可以拿这层身份顶——
佣兵这么敲定了行程，便干脆利落地脱掉汗渍斑驳的里衣，开始洗漱准备。此时的他急需要一个转移注意力的档口——尽管kara本人并没有注意到这点——而代以重任的，便是从昨晚就开始逐渐膨胀的、对温斯顿庄园产生的不安。若是平时，他可能还会打算在早餐的时候展示一下Perfect Costume。但自从抵达到庄园之后，士兵赖以生存的本能判断就一直在警告着佣兵，仿佛有什么致命的危险潜伏在暗处一般，令他不得不放弃一切来优选调查。
出乎意料的，kara一改之前亮晶晶的痛装，换了身低调朴素的棕褐色及膝外套。他的左右手臂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都各自绑着一条细长的皮带，方便固定一些形状古怪的金属件物，接近脚踝的右腿部位也挂着经过改造的收缩匕首；另外还有两条较为松垮而歪斜的皮带被穿在了腰上，隐秘地拴住了一把填满子弹的手枪。这么全副武装完后，kara稍稍修理了一下因为噩梦而乱糟糟的头发，踢踢鞋跟便开门出发了。
此刻正好是凌晨五点，天仍未完全地发亮，屋外朦胧的太阳稍微从地平线上露了个头。空旷孤寂的走廊暗黑得像是坟墓，墙上的油画也阴沉得瘆人，慢慢渡步的佣兵只感觉骨缝里都囤积了一种湿冷的寒风，唯有那些高而窄的小窗格外射入的柔光才能带来驱散一点冷清。
“真是阴森啊……宅邸主人的审美真是糟糕！”kara嘀咕着踏过长过道上的柔软地席，走下光滑的橡木楼梯级。来到一楼大厅的一瞬间，他便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
——是食物的香味。
似乎从宅邸深处传来的食物香气出现的太过突兀，是女仆与厨师们在料理早餐吗？kara不由自主地深深呼吸一口，他嗅到了溢满鼻腔的油脂与肉豆蔻气味。托战争锻炼出来的敏锐嗅觉，佣兵顺着愈发浓烈的香气慢慢前行，在走过一条往下的宽阔楼梯以后，他面前是一间看起来就像是厨房与食堂的混合产物。
不同于楼上阴暗的装修氛围，地下一层的整体风格都偏暖色调，暗红色的砖墙上嵌解古雅的雕花铁门，深蓝色的磨砂玻璃掩映门里透着昏黄灯光。隔着一层铁门，kara可以听到里面菜刀与砧板撞击的咣咣声、火舌舔舐油脂的滋滋声、以及刀锋切入钝物时的拉割声。
尽管大砍刀割肉的钝响听着有些瘆人，但kara更在意的是——门后听不见任何有关洗碗工亦或帮厨的说话声，在热火朝天的厨房里，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反复回响。
接下来要怎么做呢？
A. 敲门后询问能否打扰，礼貌地表示对厨师的敬佩与赞赏
→B. 什么都不做只是继续暗中观察
C. 无视奇怪的声音，默默离开探索别的地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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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实际上战壕正式被发明采用是在WW1期间，但也有说在WW1之前就有类似的掩体出现在战场上了。
* 芥子气：即二氯乙基硫，像芥末的味道。主要用于有机合成、药物及制造军用毒剂，并由于其在毒剂方面的广泛使用而声名狼藉，至今都没有特效抗毒药物。
* jo5的米斯达梗，正巧米斯达的队长布加拉提的cv也是u1……（单纯玩梗
* 采用剧场版里的18岁kara形象
* 贝丽（belle）：捷克语中的“美女”。Kara在动画里经常说那种夹杂着英语单词的痛语，但本文是欧洲背景设定，英语是母语的情况下只能让kara说小语种单词了。
* obdivovatel：罗马尼亚语中的“崇拜者”，karamastu girl的代词。但这里kara完全就是在瞎用词，发音都不对。
* 尼克斯（Nyx）：希腊神话里的黑夜女神，黎明到来之前都在天上驾马车管理夜晚。